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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策小儿死到临头还要呈口舌之强,劝你速速受降。以你现在的绝境,本将现在折一根柳枝便能鞭你一顿屁股!”

奚回策马上前,对程相道:“程相莫气,待会便送这小子上路,再将他用破草席裹着任你鞭尸。”

容策不屑与他们打嘴仗,微微扬起薄如白瓷的下巴,手掌轻轻顺着的卢马的毛,对程念道:“回去向他服个软,好好活着。”

话音犹未落,手掌重重拍在马身上,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往回疾驰。

“容策!”程念蓦然回过神,扭头看向身后。

呼卷而过的风撩乱她的头发,朦胧泪光中,只见那人立在桥中央,身姿挺拔修长,双脚似是在原地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站成了一株不惧风雨摧折的参天白杨树。

浓郁的夜色和稀薄的雾气遮掩了他的面容,令人看不真切,似是身在梦里,令人一时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山脚下你没有放弃我,我又有什么理由扔下你?

程念伸手甩一把眼泪,当即松开缰绳自马背上跳下,一个站脚不稳摔倒在地,骨碌碌滚至铁索栏前,额头撞在一把坚硬的同心锁上。

容策几乎是第一时间冲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咬牙切齿道:“你想死?”

程念弯了弯唇角,明明是微笑的模样,眼中却有滚烫的泪珠滚下,“甘愿与侯爷慷慨赴死。”

贴在她脸颊上的指尖微颤,容策似乎愣了愣,而后恨恨道:“本侯不稀罕你的慷慨赴死,回去!”

“不回。”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袖,“容策在,我在;容策死,我死。”

“你,是在像本侯表白心意?”末了,又补充一句,“只有夫妻才会同生共死。”

人之将死,胡言乱语也无妨。

“你说是,就是。”

紧致的下颌抵在她的微凉的额头上,嗓音缥缈如风,“夫妻本是同林鸟,比翼双飞把家还。从今以往,天涯与共,死生不辞。”

程念回手环住他的脖子,布满泪水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唯愿与君,天涯与共,死生不辞。”

少女总是最容易被细节打动。方才在山脚下她本以为容策会自行离去,不曾想他却又半路折回来,坚定不移地说要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