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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的人叫赵亦涵,他们两个是天生一对。我见过他对爱情憧憬和渴望的样子,我见过他在大冬天的凌晨起来去给上课的女朋友送粥,见过他笨拙地给她准备情人节的礼物为了绑好一朵玫瑰,手都被扎破。”

说到这里,程今宵扭头看暗处的许年年,“你能想象吗?周恒以前是这样的人。”

许年年没有回答,程今宵也没有在等她回答。

“那时候我叫他哥哥,叫亦涵姐姐,他们资助我上学,进娱乐圈,我大三那年,亦涵因病过世了,周恒消沉了很久,后来他打起精神从这段伤痛里走了出来,我原以为如果我去靠近他温暖他,他可以分一点点对亦涵的爱意给我,但我错了,亦涵走了之后,周恒的爱就彻底消失了。不是对我的爱,是对这个世界的爱。

“他变得阴晴不定,变得古怪,变得唯利是图,变得贪婪,他让我和他签下合约,并用这些那些的好处利诱我。有必要吗?我当时听他一展宏图的侃侃而谈,我在想,有必要吗?

“你是周恒,你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你不摆出这些条件,我一样会跟你走。”

程今宵从前面抽屉摸出来一个烟灰缸,将燃尽的烟灰掸在里面,她掐着烟灰缸搁在自己白净的膝盖上,以一种松散的姿势吸着烟。

“他就像一个机器,我是支持他运转的一颗小小的螺丝钉,我们两个是这样的关系。

“我们注定无法成为恩爱夫妻。”

她和周恒之间最大的阻碍不是裴望屿,也不是赵亦涵,而是那始终不能对等的天平。

程今宵说完周恒的这一些事情,自嘲地笑笑。

转而她又想起自己分裂的三段式人生。

这一部分,她不再对许年年说起。

程今宵的人生迄今为止有两道重要的分水岭,一是她离开那个孤儿院,二是她被周恒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