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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些等田地里干活的人们回来了,再领着一群贪玩好耍的孩子们在街上乱窜,即便是被他们冲撞了也不会恼,顶多得两句调皮捣蛋的数落。

反正不管是怎样,总不该是现在这般。

道两旁随意散落的,是被马匹践踏碎裂的木块,没人知道它之前是贩子们用来摆摊的支撑,还是哪家用来抵御风寒的门板。

间或路过的行人们,脸上多是痛苦的愁容。衣衫褴褛也许算不上,但也见不得几个干净完整的。

路过医馆门前,倒是拥挤了些。有百姓有士兵,或坐或躺,或闭目养神或惨然哀嚎。

幼时祖母抱着她哄她睡觉的时候,问她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

那时的周娴每日一个想法,有次她贪玩让手破了皮,请了大夫来,她边说往后要开个医馆,每日人满为患赚钱。

一向慈眉善目的祖母那次却庄重地同她将:“这世道,最不能生意好的,边是医馆了。”

望着眼前景,念及旧时话。

原来,这便是战争。

周娴以为十七对于出城有完备的计划,可见着他一路上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又忍不住紧张起来。

若是十七有所担忧,那她还有机可趁。可他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到底是极度自信,还是从根本里就看不上大盛守卫?

随着城门越来越近,她忍不住抚了抚头上的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