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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从未见过那般失态的母后,一时吓得不敢出声。再然后就是听到沈惠妃难产去世的消息。”

那日的天气冷得让人不住打寒颤,傅叡炀暖手用的火炉落在了课堂之上,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更遑论沈惠妃一个孕妇了。

想必难产,与那日的风雨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虽然他也不清楚母后为何要罚沈惠妃的跪,但即便是年幼不懂事,傅叡炀也隐隐觉得若是这样的事说出来,会对母后带来不好的影响。这么多年了便一直埋藏在心底。

“母后虽不见得对小九有多宠爱,但到底也算得上是过继在母后名下的。若是有朝一日沈家要借此拿捏小九,又该如何?”

这质问让周娴语塞,她多想反驳小九有帝后做兄嫂,难道还能护不住她?

但她知道,她护不住。

若是小九真的嫁入沈家,那就是沈家妇。若是沈家人拿捏长辈做派,即便她这个嫂嫂可以拿威仪压着沈家,又如何能把手伸到后宅去。

这世道,对女子从来就是这般苛刻的,无论是什么样尊贵的身份。

设想了一番小九在沈家孤立无援只得依靠沈曜的样子,周娴觉得有几分同病相怜的哀楚。

这种荣辱兴衰皆系于一人的感觉,浓情蜜意时是糖,等到情谊不在时,就会变成刀。

就像她和傅叡炀一样。

见自己无力改变傅叡炀的决策,周娴暗自叹了口气:“那敢问圣上,可对小九的婚事有别的安排?”

指尖触碰到一旁的茶盏,傅叡炀发觉杯中茶已然凉透了,遂收回了手,全然不怪内侍未曾上前奉茶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