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帮裴鹤仪选了一身粉色软烟罗裙,裙边绣着深深浅浅的荷花,做工极为精致。

因着要在将军府门外迎接父亲和哥哥,她的头发自然不能像在自己的卧房里那般随意地用一根丝带束起。十三岁的姑娘已初见惊人之姿,要是再梳个丱发,不免显得有些稚气和过于孩童。于是清竹将裴鹤仪的墨发少许地挽上一个百合髻,插上了一支荷花簪子,余下的墨发倾泻垂至腰际。

这样既没有过于稚气,又不像已经及笄的姑娘将发全部挽成发髻那样过于成熟,显得裴鹤仪原本惊艳的脸庞更加灵动。

裴鹤仪自己也十分满意,清竹这手艺,自然没话说。

刚刚整理好仪容,林暮就敲门,他于礼总不能进入小姐的闺房。

于是他只在门外说道:“小姐,将军和公子回来了。现在正在城门口。”

城门口里将军府的距离并不算远。

裴鹤仪连忙带着浅梅和清竹走出门,去了将军府外安静地等候。

将军府的下人们也全部都在门口一起等候。

裴鹤仪表面上不显,内心却无法做到平静。她在思念什么?又在期待什么呢?

明明她自己知道的呀,这只是为了在所有人面前演一出戏而已,她自己是万万不可入戏的。她所等之人,不是她的父亲,也不是她的哥哥。

而是,她主子的仇人。

她曾听奶娘说过的,若不是自己的主子,她不会活着的,怕是早已经命丧黄泉。主子对她有救命之恩,哪怕是现在她体内有主子的毒药。主子的仇人,也应该是她的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