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裴凇之继续问她:“为什么不开心?”

他问的是“为什么”而不是“是不是”。

自己所有的情绪在哥哥的面前仿佛都无所遁形。

片刻的功夫,她反应过来:“哥哥,这首曲子太凄凉了,我就跟着难过起来了……”

裴凇之笑得温柔,但是打断了她的话:“无妨,小仪,想说的时候我再听,只是,哥哥分的很清楚,刚才难过的是我妹妹,不是抚琴之人。”

这句话换过来说,就是裴鹤仪是自己难过,不是因为曲子难过。

裴鹤仪明显听懂了他的话,笑了笑,终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和借口,她换了个话题:“哥哥,再陪我下盘棋可好?”

其实夜已深了,但裴凇之好似没有觉察到的样子,还是取出了一盘棋来。

裴鹤仪手执了一颗黑子,她挑眉笑了笑:“哥哥,你猜我们两个谁会赢?”

裴凇之看她落下第一颗黑子,温和地笑了笑:“棋局上变化不过瞬息之间,我们如何去猜?”

说着,裴凇之也落下第一颗白棋。

第一次,裴鹤仪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城府与算计全部展现在对方面前。

就连自己与徐子萱比试的时候,自己都没有。

可是同时,裴鹤仪也清楚地感受到,哥哥谋略比她自己还要厉害。

他不像徐子萱,哥哥能看清自己布的棋局。

但他棋风不似往日温柔,而是一路往下杀过去,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裴鹤仪无奈,只好开始弃子。

裴凇之突然开口:“小仪,不要弃子。”

他说的是棋,可仿佛又不是在说棋。

是在说她。

裴鹤仪仍旧在弃自己的黑子:“‘弃子争先’,我若不弃,又当如何?只会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