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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外头的喜娘急得团团转,一面让消极怠工的鼓乐吹打尽力一些,将尴尬的局面掩饰过去,一面绞尽脑汁想着法子,手上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心中不由一阵懊悔,本想着攀上了一门好亲事,办好了差事能得一份厚厚的赏钱,却不料遇见这种难堪的场面,还碰见这般不给面子的主家,吃力不讨好,说不定还落一通埋怨,当真糟心。

而轿子里的靳荼默念了几遍《莫生气》,怒气渐渐消弭,不由想起方才骤然涌现的记忆。

那温润的气息令她不自觉浮现出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不由让她想起那人熟悉而又陌生的怀抱来。

程玄青的怀抱,温暖坚毅,还带着清新的松木清香,似山间清泉,林间清风,令人不自觉放松,沉溺其中。

如今想起来,靳荼感觉自己仿佛曾经身处其间,眷恋又排斥,既憧憬又想远离,内心纠结痛苦,无比挣扎,尽管知晓这不是自己该有的情绪,可她就是控制不住,不自觉地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也无法思考。

真是不争气!这样的男人,这种渣男,居然还令原主念念不忘,甚至足以影响到自己,靳荼对莲宋公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同时,费力驱逐着心头那股子令她难受得紧却又无法轻易摆脱的钝痛酥麻。

愁眉不展的喜娘踌躇再三,终于想出一个还算不错的法子,她找来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壮实婆子来背新娘下轿。

被背起来时,一直泅渡在记忆汪洋中的靳荼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处境。

【宿主,你方才想到什么了?表情为何如此荡漾,与八月中旬钱塘江中的潮水相差无几?】

系统一本正经地问,语气肃然,却也掩不住其中探询的意味。

“阿荒,你就是想说我‘浪’嘛,何必掐头去尾?一点都不干脆。”靳荼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