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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画结结实实地被他吓着了,方才他睡着时又叫又喊的,像是疯癫了一般,还伴着隐隐约约的啜泣。

而后便觉得无比嫌恶,一个大男人,做个梦怎么还哭哭啼啼的,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娘们唧唧的。

对于程玄青软弱的模样,棋画是极为看不上眼的,可得了公主娘娘的吩咐,天亮前她是不能离开的。

☆、红莲谢后荼蘼开(二十八)

棋画硬着头皮继续守着,却发现榻上的程玄青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分明醒了却仿若睡着了似的。

这人究竟梦见了什么,这会儿怎么又没动静了,古里古怪的,棋画在心里头咕哝道。

程玄青此时还沉浸在方才那个可怕的梦境中,久久都没能缓过来,初始的喜悦早被洗刷得一干二净。

“哐擦”一声响,一道惊雷从窗外划过,在明瓦做成的窗上映出一抹锃亮的光痕。

这一番不小的动静惊醒了愣神中的程玄青,原本木然而卧的他猝然一跃而起。

棋画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惊叫出声,心中对他为何如此好奇不已,忙不迭地盯着他,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程玄青趿拉着鞋子,也不披件外衣,穿着里衣疾步来到桌案之前,惶急地点上油灯,而后提起笔,稍稍思忖片刻,迅疾写下几个字,随即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小竹筒,将信笺卷成轴样,嵌入其中,而后开门叫了一声:“来人!”

隔间守夜的小厮即刻来到房门前,恭敬应声道:“主婿有何吩咐?”

“着人快马将此信送至太傅处,务必得到回信,不得有误。”程玄青将竹筒递给小厮。

“是。”小厮睁着迷蒙的眼睛,冒着迎面而来的冷雨,急急忙忙穿过了院门,往大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