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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色被挤兑到了地上,掌心摩擦过尖锐的石栎,霎时血流如注,他闷哼一声,这才醒过神,从方才可怖的梦境里脱离了出来,桃花眼凝了眼伤口,容色抬起下颌,冷冷的钉在略有些衣衫不整,自称云若的男人身上,几乎立刻升起了阵不适。

他撑着身子,踉跄的从地上爬起,看着纥金嵌翠的腰带上,本该属于他的位置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占着,丝丝缕缕的嫉妒和恼恨像是蛛网般,乍然从心底窜了上来,包裹住了他几近濒临脆弱的神经。

指尖深陷在手心里,容色呼吸略重,他几乎下意识的冲了过去,许攸衣被抱的蒙头转向,还不待她反应,容色又撞了上来。

许攸衣瑞凤眼微睁,赶忙试图挣了挣,奈何腰间力量极大,却是反倒被身前人更为用力的收紧了些,那颗发髻甚是凌乱的脑袋,拱在她颈窝间,一下又一下的摩蹭着,似乎是卯着劲的打算把眼泪全浇在她的衣襟上,许攸衣头疼的滞在那里,生生的被容色给掼到了地上,三人乱作一团,柳云若哪里吃过这样的亏?

见是个与他差不多大的男子,先前受到的惊吓与委屈,瞬间一股脑的打算发泄在他身上。

容色混在怡春院时日长久,怎会不知柳云若此时眼中含义,他瑟缩了下,拉上许攸衣的袖子,一下便缩在了她的背后,只有露出的桃花眼泄出了他此时的得意,近乎挑衅的向柳云若瞪了一眼。

许攸衣躺在两人中间,近二十年的贵女生涯,头一回碰上这样的状况,瑞凤眼底难得的显出了丝迷茫。

然而在一旁押送她们的几个贼匪眼里,许攸衣这是平白撞上了大运,才享上这样的齐人之福,一个两个,生的样貌还都极好,偏偏个个死唧白咧,头一回见着,就开始为她争风吃醋。

不?这凭什么呀!

贼匪们心里不得劲了,脸上带着阴狠,骂骂咧咧的拔出刀,“快起来,当俺们闲的慌是不是?”

“阿姒姐姐,云若害怕!”

柳云若趁机缩进许攸衣怀里,隔着长衫衣襟,讥诮的将眼神挑衅了回去,容色心里头刹那闷的慌,干脆搂上许攸衣的脖子,带上丝哭音也叫嚷道,“阿姒姐姐,容色,哼唧,容色,容色脚疼。”

许攸衣前后挂了两个,一个头两个大,颇有些焦头烂额的赶脚,“你们,你们先起来。”

第14章 觊觎 “大当家的,照俺看,那书生一定……

“大当家的,照俺看,那书生一定不简单”,十三峰的当家急赤白脸的看着陈阿大,像是到嘴的肉被人夺了,浑身上下的透着抗拒,“那郎君穿的富贵,张口闭口县令家的亲眷,见了俺们,抖得跟筛糠似的,如今不过才和那书生打了一照面,就敢当着面数落俺们,大当家的你说那书生的来头能小嘛!”

柳云若千山万水的跑到诀阳城,临了被山匪给抓了去,险些失了清白,现今见着许攸衣,自然是有了主心骨,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人一松懈,委屈也就来了,拽着许攸衣的袖摆倒尽了苦水。

许攸衣虽说与他几年未见,但幼时的情谊却还是在的,自是耐着性子听他各种抱怨,有山匪来拉拽,想把他带走,她自然也不会放任不管,借着由头,顺道去见了陈阿大,将话挑明了说愿意将容色这苦命的小弟托付于她,只求陈阿大吩咐底下人别糟蹋柳云若。

时下高门诸多腌臜,常有夫侍被正君嫉恨买卖,亦或自己受不了家中苛待,夜奔出逃的,因着柳云若相貌出众,又显得贵气,也不像寻常人家养出来的,陈阿大便以为是许攸衣相识的士族里哪个贵人家的相好,看对了眼,趁着她送嫁,赶来托付终身。

这原也用不着费心,只是柳云若一身行头,这主家的出身应当极是不凡,贵人家夫侍成群,不缺美人是常事,可像柳云若这样的颜色,指不定便是哪个贵人的心头好,若是较了真,又查出来相好是谁,说不定就顺着这相好的来路寻过来,找到青崖山。

陈阿大盘踞青崖山已久,当惯了山贼,胆子自然也大,可她也不是真的谁都敢得罪,像柳云若这样的烫手山芋,她不能沾上。

陈阿大做了顺水人情,将人给了许攸衣,但这背后的顾虑却不是其他山匪所能预见的,她们染指不了容色,本就有了不忿,眼下连柳云若都要拱手让人,自然是不依了。

十三峰的当家最是急色,性子也最是暴躁,到她手里的美人从来没有活的过初一的,越是这样,她便越是想搜刮更多的美人供她玩乐,如今来了个柳云若,她一眼便相中了,连十八班家伙什都早早备在了新房里,就等大伙玩弄玩了,自己抬到山寨好好折腾,谁想这人手指头都还没叫山寨姐妹碰上,就让这被抓上山的肥羊给截胡了。

容色被挤兑到了地上,掌心摩擦过尖锐的石栎,霎时血流如注,他闷哼一声,这才醒过神,从方才可怖的梦境里脱离了出来,桃花眼凝了眼伤口,容色抬起下颌,冷冷的钉在略有些衣衫不整,自称云若的男人身上,几乎立刻升起了阵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