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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胶着,齐王与太女二人斗法,旁人哪敢参与,兰陵许氏险些就成了这场风波的牺牲品,葬送了全族。

索性,骠骑将军牧晋露面,重新入朝,领了官衔册印,赶来调和,这才令诀阳城免遭殃及,令许厉幽缓下一气。

容色十日不见许攸衣消息,心中浮现猜测,唯恐真如自己所想,趁着局势缓和,凭着自己识人的几分本事,挑中了牧晋,向她交代了许攸衣可能未死的猜测。

这才令僵局的矛头,彻底对准了许攸衣与司月恒二人的下落上。

却不想,太女,与齐王,及牧晋三人合力,动用了数万的兵力,仍是磨蹭了整整五日,才寻到山谷入口,闯了进来。

容色跟在一行人后,眼底极快的压下了阴郁,十日光景,依着许攸衣如今伤势,应当发生不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只是司月恒揽着她腰的手,还真是碍眼!

这样一番计较,俨然是将许攸衣看作了自己的私有物,容色心头醋意翻腾,莫名的指尖微痒。

他才不会给平白冒出来的什么帝卿,有拐走她的机会,这是他的猎物,他都已经拆吞入腹了,哪还容得旁人觊觎!

许攸衣只能是他的!

容色轻轻勾了唇角,只要许攸衣回来了,那之后,徐徐图之,不愁她不会迷上自己。

第33章 疑虑 可牧晋身为骠骑将军,终日混迹在……

“殿下,影将军这十日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尤其是凰朝骠骑将军寻她商谈入谷事宜,她竟也百般推诿,若不是殿下安然无恙,咱们自己宫里出使伴驾的亲随,定是不会叫她好看,非与她论个长短不可!”

细玉伺候着司月恒更衣梳髻,眼见的衣裳一件件脱下,一块块青淤显露,登时红了眼眶,“殿下这几日定是吃了不少的苦,是奴,都是奴没有侍候好殿下,给了贼人可乘之机,令殿下遭此劫难,都是奴不好……”

凰朝太女,与齐王,二人素有龃龉,然,虽一向相看两厌,喜好却是出乎意料的相似,只是碍于各种目的,一个佯似鄙夷男色,眼高于顶,一个君女谦谦,实则道貌岸然。

总归是见了美人,尤其是司月恒这样惊为天人,美貌却又清高的郎君,不动些心思,简直是有违天性。

两人按捺不住,自然都抱了讨好的心思,还未出谷,便命人早早备下华仪鸾轿,唤来司月恒惯用的贴身侍从伺候,又彬彬有礼的请他上撵。

司月恒虽已失了名声,在影穗,甚至是凤朝女皇那里,已然沦为弃子,可他自来傲然的性子,却绝不容许外人小瞧,众目睽睽下,他不假辞色,肩背笔直坚,挺,似夜月青竹,即便身处混沌,也依然清华无垢,孤傲的,令人不敢亵渎。

他神情清冷的扶着侍儿的手,在掀起的珠帘前停下,回转身子,最后望了眼面色复杂,有些刻意避嫌,远远站在诸人后的许攸衣,毫不避讳的对上了她的眉眼。

谷中的日子,与世无争,她醒着的时候,不顾自己身中箭矢,在落崖时,执意为他挡去山石枝木的侵袭撞击,之后,三日三夜,她明明早已力竭不支,却还是硬撑着身子搜寻野果,夜夜守在篝火旁,捱着疲惫,无怨无悔的为他守着一方天地。

他安心的阖上双目,即便周遭时有野狼嚎叫,却比躺在软衾锦榻之上,睡的还要香甜。

他依赖着她,全身心的将她当做了依靠,听着她说笑,讲着各方奇闻,与他排遣长夜寂寥。

甚至连他突遭横祸,无端遭受所有责难,平白背负屈辱,本该护他万全的麾下将士逼着他自尽,那样的绝望彷徨,她都知微知彰,极是小心翼翼的悉心开解,生怕他念及彼时狼狈,再起绝念似的,忍着痛意,明明面色白的叫人心惊,却还是无事人似的,笑的云淡风轻,予他安慰。

以至她突然昏厥,他连一贯的冷静自持都不能自己,六神无主之下,竟然想以养尊处优之躯,去徒手攀连擅武艺的兵士都望而生畏的陡峭崖壁。

都说天险难越,他头一回失了仪态,满是泥垢的手,抹花了脸,浑身因失足摔落无数次,刺骨的疼细密密的弥漫。

他哭了。

撕心裂肺,痛彻心扉,漫山野都是他一个人的泣声回响,广袤的星空下,连风声都诉说着他的无助。

斗转星移,晨光熹微,守在许攸衣身侧,牢牢的牵着她的手,不是身上的疼叫人难捱,是难以想象她兼顾他喜乐悲戚,担忧他有无饥肠辘辘,为他的一枕安眠,而夜夜殚精竭虑的同时,是如何做到的,笑着,抵挡那样剧烈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