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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柳抬起眼,浮上丝不知名的暗色,只语气却还是维持着谦卑模样,看向复又阖上眼的余宁术,“老太君,也太慈悲心肠了些。”

余宁术念着经文,浑然忘我的,像是没听出身侧贴身近侍的怨念,自顾自的又转起了微微凝滞的佛珠。

香柳闷着口气,朝临窗一使眼色,很快半空虚影划过,消失在了屋檐后。

“殿下,这才不过半日,凰朝各个世家的帖子都快在咱们这堆积成山了,连宫里赏个荷花,都递了份烫金帖过来呢。”

细玉理着各处来的信笺,嫌大堆的拜帖碍事,十分不耐的嘟囔着,全部扫进了搁着卷轴画卷的大瓷坛子里。

司月恒接过暗卫手里的火漆竹筒,抽出信纸,黑沉面色才看到一半,一听见宫里荷花的字眼,瞬间凝固了神情,“你说,宫里递了赏荷宴的帖子?在哪!”

“殿,殿下,在,在这……”

细玉被惊了一跳,忙蹲下身,扒拉出烫金漆帖,呈给司月恒,颤颤巍巍的退到了一边。

“你当时怎么回的?”

勾凤眼浮着层阴霾,垂目凝着信纸上出乎他掌控的意外字眼,玉雕般的容颜,一瞬沉冷的仿如寒冬腊月。

“许府收到帖子,要许攸衣带着容色一道赴宴的消息,宫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是影将军接的帖,当时,当时只说是殿下路途劳顿,尚在休整,待有空了,自会斟酌去不去,至于宫里,并没有收到有哪个宫的君侍,往许府特意递帖的消息,想来应当是承乾殿,执笔女官后来匆忙补发的帖子,故而细作未曾留意。”

屋子里,四处落地的冰盆,散着寒气,细玉心惊胆战的跪下地,原该清凉无汗的额间,此时,止不住的滴落冷汗。

“借着女皇名义下帖子,来掩人耳目?呵,这倒是奇了,本君倒想瞧瞧,是谁在碍本君的事。”

司月恒眉目含霜,扫落案上玉盏,将信纸丢在其上,任由它淹没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