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哲正色，却也无法过于苛责，他是林法沐最直系的亲人，是有资格收尸入殓的那个。

“我知道因为网路上的言论对你们家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都是因为她死了啊。这么大人了，为什么还不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如果不是她死了，那些暴力、无端的事件怎么会落到家里人头上呢？是她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连家人都要一起承担呢？是不是啊，姐姐的同学。”

语气那么无辜，那么无害，那么委屈……西哲都信了，他心底里就是这样想的。

“因为没有照顾好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连照顾自己都不会”，“为什么连家人都要一起承担”……每个字一刀一刀卡进了西哲心底。

出离愤怒——

“她是你姐姐唉！？你同父同母亲姐姐吧，你们姐弟没有谁是被领养的吧？一家人难道不是应该彼此照顾！她发生这样的事故，难道是她自己想的？！照顾……她要是能够照顾自己，又何至于把自己逼到那么辛苦……一家人当中总是有强有弱的，无论什么地方都是有强有弱的，你这么大了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没有照顾好她，不仅是她自己的错，作为家人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你好凶哦……”

“……”

“我有责任啊。我有责任就是把自己保护好，不让别人随便欺负我。我做到了。她比我大，不是更应该能照顾自己么，连我都能做到的事，她不能？”

西哲垂下头，肩膀轻耸了两下。简直被气笑了！

林东东却格外认真的看住她，“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是觉得自己有什么愧疚？有什么愧疚的话……拜托，西哲姐姐，去做做善事吧，关爱关爱流浪小动物。我姐又不是孤儿，她有父母啊，有我这个弟弟，你们这些外人偏要插手，很困扰唉。妈妈，就是因为姑姑一直不肯放手，很困扰唉……”

西哲脑海里蓦然闪现一个冰冷的念头，这是林东东脑海里最真实的想法，一个没有经过任何雕琢、掩饰的最原始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家里的父母都是这样的状态，虽然家中都是高学历高收入的父母，却任由孩子野蛮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