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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 李尾 886 字 15天前

“说到天边儿,就是现在的孩子太娇气。一点鸡毛狗碎都去找学校,最终吃亏的还是孩子。学校门一关,一刀切,控制课间操和不许春秋游就行了。上回周渔班里孩子出事儿,学校怕家长闹,还停了她几天课。”

“性质不同。”大嫂剐着鱼鳞说:“磕了碰了正常,周渔学校那事都上新闻了,孩子一只眼瞎……失明了吧?”

“暂时是失明了。”周渔择着菜说:“他父母带孩子去北京治疗了。”

“多可惜,再有两年就高考了。”大嫂惋惜。

“要我说人生无常,这事也怨不了谁。”孙母烧了锅热水,给刚宰的土鸡褪毛,“我娘家姐妹七八个,长成人的只有五六个。我还有个一般大的小妹,长到八九岁突然就死了,也不知道吃了啥不该吃的。”

“死了就死了,也没觉得特别难过。那时候哪家都死过孩子,爹娘一生生一堆儿,哪个成人算哪个。”孙母被热水烫到了手,迅速捏捏耳朵,“不信你们回去朝你们父母打听,看他们谁没死过姐妹。”

“夏天老坐街口推车上的老太,都快 103 岁了吧。她当年可是亲历大饥荒的人,全家人都饿死了,就剩她一个,好不容易逃荒去陕西,人那儿已经挤满了灾民关上了城门,最后又原路几百里返回来。”孙母麻利地褪鸡毛,“我不是说日子苦,是说啥时候都要接受人生无常这回事儿,可能晚上脱了鞋,第二天就起不来了。有些事除了认命怨不了谁。”

“妈,你眼角怎么了?”周渔问。

“咋了?”孙母揉揉,看沾了手背上一点,低头闻闻,“咋一股鸡屎味儿?”

一圈人笑,周渔帮她擦干净,“估计择鸡毛给溅上的。”

客厅里大嫂的女儿想矫正牙齿,正在那儿跟二嫂咨询。大嫂只顾支棱着耳朵听,去年女儿就想矫正,她一直没吭声,昨天有点不耐烦了,就让她咨询她二婶。

二嫂站去了厨房口,说大嫂,“你闺女牙齿早该矫正了,都影响脸型了。”

“我都懒得管她,昨天她爸才骂了她。”大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