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开门,保洁员把装满脏水的桶往旁边挪了挪。

“您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啊?”

听见他说话,保洁员稍稍直起身来看他,露出鸭舌帽和口罩中间的眼睛。他瞳孔的颜色很淡,走廊上的光照进去时看着像是两颗玻璃球。

保洁员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今天最后一趟,拖完就下班了。”

傅敏和说了句辛苦,他又道:“不辛苦,你们这些志愿者大老远跑过来才辛苦。”

说完,他将拖把往桶里重重一插,随后拎起桶,踩着溅出来的污水摇摇晃晃地走了。傅敏和注意到他的腿脚有残疾,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他盯着那道背影,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准备关门。

院子里忽然起了一阵风,他关门的手一顿,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片被吹动的干花瓣。

花瓣边缘很硬,略有磨损,微微向内卷起,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应该是刚才从保洁员身上掉下来的,傅敏和转身关上门,从里面上了锁。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刚才在对方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气味,尽管已经被消毒水和清洁剂的味道掩盖了大半,但仍旧能闻到几丝淡淡的香味。

他转身往里走,突然感到身后窗外传来一道视线,他猛地回过头。

这栋楼的房间构造比较特殊,房门和窗户在同一边,正对着院子。进门后往里走是洗漱间和浴室,浴室内还有一扇通风透气的小窗户。

窗外什么也没有,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回到床边坐下。

墙上的挂钟咔哒一声指向十点,原本还亮着灯的房间都不约而同地熄灯,被灯光照亮的小院瞬间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