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办法,这里不是他们生活的现代社会,在这里,随便一个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要人命。

对面船上的人们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占据了所有人的心头,船员们强硬地抢下妇人怀中的孩子,像扔垃圾一样用力抛出了船外。

孩子的哭声和泪水同身体一起在空中留下一道饱满的抛物线,然后扑通扑通沉进了海里。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刺破远方平直的蓝黑色海面,在幼童挣扎的哭嚎声中宣告着长夜的终结,傅敏和立马转头往船舱走,却在密集的船员中看见了那位金发朋友。

金发船员紧抱着虚弱的妻子,同他们一样无措地、震惊地看着另一艘船上荒唐的闹剧。傅敏和一把扯过尤余,朝他大喊:“快翻译!让他们进船舱!”

尤余立马用法语大喊,几乎朝着对方嘶吼,但时间已经不够了。

阳光以令人恐惧的速度迅速蔓延了整个海平面,波涛闪耀着金色,细碎的粼光反射在木制船身上,仿佛西方神话中太阳神威严的权杖。

此刻聚集在甲板上的船员中有不少人都身患疾病,阳光仿佛驱赶羊群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待宰的羔羊身上。

有人开始痛呼,干枯的瘪皮肤被阳光灼烧出一个冒着白烟的孔洞。

“快进去!”傅敏和学着尤余的发音大喊,船员们拥挤在一起,争先恐后地往船舱和甲板下跑,“快进去!”

大卫和莱娜拖起甲板上那六个蜷缩着身体的船员往餐厅跑,有人站在门口,用英文朝着人群大喊,示意他们躲进餐厅。

傅敏和这才注意到原来这艘船上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的落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