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沉默了一瞬,男人似乎想问什么,但没有说出口,京墨却点头道:“会的。”

男人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似乎并不想听到这个答案,京墨又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死皆有定数,但若有缘,终会再见。”

这并不是男人想要的答案,但他还是了然地笑起来,然后站起身,走进里面的房间,片刻后拿出一个被封死的小陶罐,递到京墨面前。

京墨接过,转身离去,临出门时,男人突然叫住他,用发音古怪的汉语问:“什么时候?”

“十月六日,三月八日。”

夜风再次吹过林间,青年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山中,男人抬头看了看还没亮的天,披上蓑衣,拎起放在门边的铜锣,铛地敲了一声。

锣声瞬间惊走了周围树上栖息的林鸟,长满尸斑的僵硬尸体从吊脚楼下的木板上坐起来,跟着锣声远去,缓步走向阔别多年的故乡。

傅敏和蹲在床边,不安地看着陷入梦境中的京墨,他用力握着青年冰冷的双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但京墨冷得像块冰,怎么也暖不起来。

京墨从来都是强悍的,他从未在人前表现出弱势,从不后退,永远挡在同伴的前面。

傅敏和又想起他们在镇上的时候,想起京墨奋不顾身跳车救他。他攥着京墨的手,摩挲着他掌间因常年握刀形成的茧,将那双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其实也不用每次都站在最前面。”京墨逐渐平稳下来,他伸手抚平青年眉间的沟壑,低声嘟囔:“你还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虽然你好像不需要我的保护。他又在心里想到。

就在这时,京墨突然挣扎起来,紧闭着眼睛,用与剧烈挣扎动作完全不符的细微声音低低哀求道:“别走,求你……别丢下我,别走,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