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懒得理他,一口口往他嘴里塞饼干。等一包饼干吃完,他又起身去看晾在一边的衣服,傅敏和这才注意到青年白皙而劲瘦的身体上有不少伤疤。

那些疤的颜色很浅,几乎与雪白的皮肤融为一体,应该都是旧伤,不仔细看并不能发现。

傅敏和盯着京墨裸露的脊背,想,什么样的人能让京墨受伤呢?

一说到这个他就来劲了,好死不死他立马想起井墟那晚,京墨抓着他的手,皱着眉头对梦里的人说别走。想到这里,傅敏和立马黑了脸。

也不是说他非要在这种时候吃醋,但突然想起这么个事儿到底让人觉得晦气,那边儿京墨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边儿傅敏和已经在心里把那位不知名的人翻来覆去骂了八百遍。

烛阴那一下子直接给山拦腰折了,天漏了个大洞,雨跟不要钱似的狂下,到处都是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新世纪东方威尼斯。

傅敏和瘫了大半天,终于在天黑前自己爬起来了,京墨把没干透的衣服扔给他,自己蹲在洞口搓打火机。

他们所处的山顶比别的山要稍微高出一点点儿,能将周围的情况大体看清——当然,如果没下雨的话。

刚才说的“天黑前”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天一直是黑的,山折了之后天上的光基本都没了,瓢泼的暴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怪兽,将所有的光都淹没进黑暗里。

打火机搓了半天也没点起火,倒是京墨给自个儿心里搓出火来了,他烦躁地把打火机扔到一边,抓乱了先前好不容易才捋顺的头发。

这样的京墨是很少见的,在井里,他永远都是沉着冷静、坚实可靠的,如果说就连京墨都在这种情形下陷入巨大的情绪波动里,那么傅敏和能想到的结局只有一个。

——他们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