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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太子殿下年近四十,身形健朗,国字脸,五官端正,虽不如信王俊美,但自有上位者的威仪气势。只面白无须,初见时,稍显违和。

他几步走到信王面前,红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末了激动地连说了几个好:“四弟,你一昏迷便是大半年,父皇和弟兄们都挂念得很,便是你皇嫂前些日子还在说,等几时身体好些了,上门去看看你,谁知……”说着便有些说不下去。

信王便也亲切喊道:“大哥,还请节哀。大嫂与您恩爱多年,必不想看见您为她伤心难过。”太子身旁的侍者也忙上前宽慰。

信王又道:“大嫂向来仁爱宽和,对弟弟们也一直很是照顾,便是臣弟这次醒来也是得她护佑,臣弟铭感五内。”

太子道:“你本就是几个弟弟里她最放心不下的,能将你唤醒,想必她在天有灵也会高兴。”太子妃薨逝的钟声唤醒了信王的消息早已传遍京中的大街小巷,闻着不无感叹奇异。

信王又关切皇长孙:“听说南恒也病了,如今可好些了?”梅南恒正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嫡长子,年十五,聪慧沉稳,很得陛下看重。

“父皇听说南恒病了,派了太医正前来诊治,如今已无大碍,只是身体尚虚,须得卧床休养几日。”

信王松了口气:“这便好。”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主事唱道:“成王殿下、礼王殿下、安王殿下到。”

话落便见三位二三十左右的男子被簇拥着走了进来。太子的脸上的谦和慢慢敛去,淡淡说了一句:“倒没想到这三兄弟竟然一同来了。”

三人敬了香,便朝二人这边走来,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尤其活泼,着一身碧色纻丝常服,头戴乌沙翼善冠,模样清俊,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惯常带笑,便是灵堂里也未叫他放下笑容。

他当先走到两人面前,行礼后便笑嘻嘻地打量信王:“四哥虽昏迷了大半年,除了瘦了些,面皮又白了些,与之前倒也没甚不同,瞧着还是咱们兄弟里面最俊美的那个。”这便是在场年纪最小的安王,行九。

信王微笑不语,这时那两个也走了过来,左边一个比安往大了几岁,穿一身雪青暗云纹的圆领直身,中等身材,温和雅致,若翩翩公子。行礼后先请太子节哀,又问信王好,十分守礼。正是行六的礼王。

右边那个负着双手的三十出头,着一身素而无纹的青色直身,头戴翼善冠,五官俊朗棱角分明,微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不苟言笑,冷淡又疏离,气势倒有些迫人。

他便是行二的成王,上来搭手朝两人行了一礼,又呵斥安王不懂规矩,安王悄悄撇嘴,被礼王瞪了一眼才收敛了些。

太子冷眼看着几人作为并未说话,信王也含笑沉默,两人倒像有了些默契一般。

安王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突然道:“四哥,听说您新娶的王妃的母亲昨儿在街上被一匪徒驾车逃窜时撞到了,没见新四嫂跟您来,可是四嫂的母亲不好了?”

信王叹息一声:“今日一大早温家便来报丧,说是温夫人没了。”

“哟,”安王啧啧叹息:“真是可惜。不过说起来那温夫人也是倒霉,上个街便遭了无妄之灾,听说还是李尚书唯一的女儿?也不知道李大人得伤心成甚么模样。”说着连连摇头,很是感怀的模样。

成王道:“四弟,你方醒来想必多有不便,若有什么需要的,告诉二哥一声,二哥着人去帮你。”

礼王见此也道:“四哥,还有我,您也别见外。”

三人瞧着很是热心,一派兄友弟恭的和睦场面。

信王正要道谢,一直未说话的太子却突然搭上他的肩头,恳切道:“四弟,说起来你岳母也是受了本宫府上牵连,不过你放心,本宫已向父皇递了折子,虽眼前是挽不回温夫人的性命了,但父皇已经应下会对李家、温家各有补偿,等你大嫂的丧事过后,旨意就会送去两府。”

信王十分惊讶,不禁有些动容:“殿下胸怀坦荡,厚德流光,臣弟替岳父和李大人谢过太子殿下恩德。”

太子看了成王三人一眼,淡声道:“本宫毕竟是太子,当为天下人做表率,哪能饰非掩过。何况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

成王三人见此或不屑或僵硬,一时气氛便有些不同寻常。

恰这时突然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四哥,几位老王妃听说您来了想见一见您。”

众人转头看去,正是之前信王在路上遇见的那位绝色女子。

此时信王也到了太子妃灵前敬了香过了礼,正要询问太子在何处,却见他正好从侧殿出来,加了他立时疾步向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