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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奴婢求您哭出来吧,奴婢求求您了……”她边哭边朝外喊:“你们快把王爷找来啊,快啊!”

车外有人急忙答道:“早叫人去请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温慈却似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面前的宝蝉,她残败又残破的身体烙铁一般死死地烙进她的眼里、心里、脑海里。

早上,她还是好好的呀……

她挣开宝湘,将宝蝉抱进怀里,她身上的衣裳又破又脏,沾满了血污,她狠狠撕扯着,将马车里她的备用衣裳一件件拿过来,给她包了一件又一件,直到她全身上下被包裹得一丝不漏,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再也看不到。

可宝蝉脸上的伤还在那里,温慈拿手一遍一遍抚摸,不曾消失丝毫,温慈脸色更加难看,扭曲,又狰狞。

宝蝉的脸肿胀难看,可她的嘴角似是含着一丝笑意,那是她最后留给温慈的。

温慈的手指停在那里,那缕笑太浅了,浅得若是细看只仿若是错觉。温慈看着,只觉心口仿若被重锤击中,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恨、所有的悔,积聚成一股骇人的洪流,猛烈地朝她冲击而来。

她张开嘴,她呐喊,脖子上青筋暴露,可没有声音。她抱紧了宝蝉,无意识地摇晃着,痛苦的嘶喊着,可依然没有声音,没有眼泪。

宝湘哭得险些晕过去:“姑娘……您哭出来吧,您哭出来吧……宝蝉定不会想让您如此难过呀……”

温慈脑海里突然就响起宝蝉临去前的话:‘表姐,你要哭出来……’。

温慈爱哭,可哭只是她的武器,她若是当真伤心到了极致,反而没了眼泪。宝蝉知道,她不想让她太过伤心,她遭遇了那样惨烈的折磨,可到死都在担心她,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