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面对蒋扬和谢闻舟,宁稚安情绪紧紧绷着,像一只胀满的气球。

但是现在季昭然来了,有人站到他这边了,宁稚安的情绪反而像是破了一个口子。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又觉得自己好像更委屈了。

宁稚安揉眼,粗暴地揉散了蒙在双眼上的一层水汽,却又把眼尾揉出一片红晕。

他很少跟人吵架,刚才被气得脑袋发懵,现在冷静了许多。

深吸一口气后,宁稚安打开手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翻着相册。

他不假思索地向上翻页,速度很快,没过一会儿定格在一张照片。

宁稚安张了张嘴,带着一点儿沮丧的鼻音,不知道是因为坠子到底已经碎了,还是因为要把豁牙的黑历史照片呈到所有人面前。

“刘导,你刚才见过那个坠子吧?”他指着照片中四五岁的自己:“跟我戴着的这个,是不是一样的?”

看到宁稚安翻出了照片,蒋扬面色遽变,站都有些站不住。

而谢闻舟的视线牢牢粘在宁稚安身上,他放轻了声音,沉稳如他,喉咙忽然有一丝几不可查的颤抖:“你说,这照片里,带着吊坠的是你?”

季昭然的目光在蒋扬和谢闻舟之间转了一个圈,眉心微蹙。

宁稚安不知道自己这个普通的小坠子后面藏着的隐情,现在听着谢闻舟这样问,他理所当然地反问:“不是我,难道是蒋扬吗?”

时间好像只过去几秒钟,又好像沉默了许久。

谢闻舟双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染上一片赤红,他视线落在蒋扬身上。冷漠、凶狞、不带一丝温度,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