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季昭然车开得太慢,他们进包厢的时候邹墨已经在里面等了一会儿。宁稚安紧张得差点顺拐,还踩了季昭然一脚,一进门,结结实实朝邹墨鞠了一躬:“邹老师您好。”

邹墨立刻坐起来,过了两秒才端庄地推了推眼镜,他身上有种文人的气质,态度比宁稚安想象得更和善:“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

季昭然看不下去了,把宁稚安捞起按到座位上。

外界推崇邹墨,是因为他的剧本能把人捧红,但是宁稚安却是真心敬重邹墨的,因为邹墨的作品曾伴他走过一段不能为外人道的消沉时光。

这次的作品依旧给宁稚安很大的惊喜。

宁稚安低头看着剧本,两扇羽睫垂落着,在白皙的皮肤上拓下淡淡的阴影。他看得很认真,甚至称得上入迷,看到精彩处指骨克制地收紧,连指尖都泛起淡淡的白。

季昭然静默盯着他,唇上咬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这样的宁稚安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过了一会儿,季昭然问邹墨:“写剧本很难吗?”

邹墨:“看创作状态吧。”

季昭然若有所思地问:“我现在改行做编剧,多久能超越你?”

“……”你能赶紧回家继承家业吗?

邹墨无言以对,他指着门:“你知道你现在走到门外去,这叫什么吗?”

季昭然:“独当一面?”

邹墨慢悠悠道:“这叫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宁稚安原本正沉浸在剧本里,听到这句话思绪忽地一停。他敏锐地察觉出一丝熟悉,但亲眼见到邹墨的剧本,甚至能主演这部剧,实在是太让他高兴了,因此也顾不上想太多。

宁稚安有太多想说的了,话到嘴边却只会由衷赞叹:“真是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