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不轻不重地敲门声响起。

又来了,那些鬼又要来了,任逾山瘫在地上,绝望地抱住脑袋。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敲击声由远及近,从门廊到卧室,吊灯忽然一盏一盏自己灭掉,明目张胆地将任逾山从光明拖拽进黑暗里。

脚步声不紧不慢,最后停在离他不远处的单人沙发。

任逾山满眼血丝,双目猩红地抬起头——

沙发上的人双腿交叠地坐着,坐姿从容优雅,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闯进别人家里的不速之客。

“你是谁?”任逾山嘶哑地问。

那个人慢悠悠地点了支烟,猩红的火光舔舐黑暗,映出一道优美的剪影,又似浓云迷雾看不真切。

“给他打电话了?”他开口了,嗓音低沉,音色有些发凉,任逾山不记得自己听过这样的声音。

“果然……果然是你们……”任逾山低喃着,连日的压抑与崩溃让任逾山情绪极不稳定:“你到底是谁?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杀你?”那个人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否认道:“放心,我不会这么做。”

他语气很轻,毫不避讳地在陌生人面前吐露出一点温柔来:“他胆子那么小,吓到他怎么办?”

任逾山似乎有了点底气,面目狰狞地说:“你不怕我说出来吗?我自己过不好,宁稚安也别想好,大不了一起玩完,拉个垫背的我也不算亏!”

“你可以试试啊。”那个人吐了一口烟雾,在黑暗里漫不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