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纳威问,“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也会?”

“所有存在过的意识都会,直到他们能够选择消亡并作出选择为止。”

“那他们遭受过的折磨……那些钻心咒……”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到了那天,爸爸妈妈还要重新经历……?

“永远与他们的意识同在。我很抱歉,纳威。”她忽然张开双臂拥抱他,梦境不需要逻辑,纳威接受了。她跟梦境一样温暖柔软,一点都不像蛇。

“可是你以为他们不知道的事,到了那一天,也会同样地清晰。”女人又说,“你告诉他们多少,他们就会记得多少,然后终有一天,他们会想起自己的感受。是自豪,开心,愤怒,还是痛苦。他们重新爱上自己爱的人,程度跟爱了那么多年一样深。”

“是这样吗?”纳威又一次说。

“你不相信我吗,纳威?”

他抬起头,端详那陌生的面容,再次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她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像旧相识,更像是萍水相逢的好心人,他在旅途中的泥坑边拉了她一把。这更说不通了,纳威极少旅游,他在家都能制造层出不穷的事故。

但是——“我相信你。”

女人笑了起来,这次更自然也更释然。

她说:“谢谢。”

白色光晕漫上前来,模糊了她的轮廓。纳威下意识地伸出手,急叫:“等等!你是谁?”

指尖空无一物,她的身影在咫尺外,又远隔天涯。

“你叫什么名字?”他追问,“你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光芒聚拢了,最后消散的是那个微笑,以及白色洋流中海草般飘荡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