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仿佛随口一问,徐阶却惊得险些魂飞魄散。

他快速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恭恭敬敬朝上首的方向跪了下来,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些发白。

“圣人容禀,堂姐已经与那反王太傅家的公子和离。我父亲自从卸了九门提督的职责后,也一直在家休养,说是皇恩浩荡,不仅不追究他的罪责,反而还因为他弃暗投明而给他封了男爵。父亲因此感激涕零,对皇上的忠诚之心日月可鉴!我家早同反王太傅已经没了联系,还望圣人圣裁!”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笔墨书写的沙沙声。

上头没有声响,徐阶头着地也不敢动。

过了片刻,上头的陆子都才反应过来,语带歉意:“亭渊怎么跪着了?快些起来吧!朕看折子一时入了神,也没注意这些,你该不会觉得朕是故意的吧?。”

皇上嗓音温和如同春风,徐阶却不敢起来,更不敢怀疑他是故意的敲打。

徐阶再扣叩:“圣人明火执照,我家同反王太傅已恩断义绝,万不敢再往来的,还请圣人明察。”

奏折批完,陆子都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目光扫过桌安一角挂着的荷花灯,他眉眼中更含了几分笑意。

那灯光一照,这位年轻的帝王竟温柔得真实。

他轻笑:“朕自然信徐爱卿的,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父亲的事朕也不追究了。你也起来吧,不必再跪着了。”

徐阶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听到皇上含笑嗓音,莫名觉得危机已经过了一样。

他微喘了口气:“谢皇上洪恩。”

徐阶起身坐回太师椅上,他掩饰性的拿起茶杯喝茶时,视线隐秘的往上首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