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宁的尸身被送回了她的家乡。

这是奉雪的意思,荷宁留下的书信中并未说起到底要如何处置尸身,可是奉雪很清楚的知道她不在意什么风光的丧礼。

其实比起这些虚礼,她应当是更想回家去的。

故赵瑾和问起应当如何安排荷宁身后之事时,她几乎是没有犹豫便开了口。

赵瑾和自然不会有意见。

这些事他都顺着她的意来,也应当顺着她的意来。

荷宁的尸身被送走的那一日,奉雪没有去送,也不是突然想清楚了什么,只是有一点不敢面对。

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想起过去的一些事儿,总想起荷宁还没有失语的时候的事,想起她原来是一个很活泼的姑娘。

她其实一直想让赵瑾和帮忙找找这世上有没有什么偏方能治好荷宁的嗓子,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要是能早些同赵瑾和说了,那是否就会是不同的结果。

又想着即便自己没来得及同赵瑾和说,那也应当多和荷宁聊聊天,那日觉察她的脸色不对,为何不多问几句,多关心几句,而不是只是让她早些回去歇息呢?

若是那日多问几句,是不是她便会将心中所想之事一一告知?

她将所有错处都揽在自个身上,身上就好像是缚了一根绳子,绳子越收越紧,最后便会让她密不透风的窒息死去。

她终于是病了,整个人虚弱得不行,夜里多是睡不着的时候,偶尔睡着了也总是梦见荷宁,大多的是同一个梦,梦见一起走在京都的街上,荷宁也总是笑着同奉雪介绍那些她只是听闻的有趣事物,奉雪也笑,笑着笑着却觉得眼里湿漉漉的。

梦醒了,只察觉到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