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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丹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揽着三婆的双手,上下眼皮一碰便见了周公。

三婆却是睡不着,就着昏黄的灯光细细端详着若丹被吹晒成小麦色的脸庞,感慨万千,小女孩真的长大了,有一种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坚定及自信,顿觉心中无限欣慰,“噗”地一下吹灭了油灯。

若丹一直睡到翌日申时,三婆将她被窝掀开,止不住笑骂:“小懒猪,你在养膘么?这个时辰还不起身,回凤凰山吃团圆酒路上还要费时呢。”

若丹乖乖起床洗漱,三婆将她一头缎似的黑发在头上挽成一个垂云髻,用一串散发着清香的玉兰花串插在鬓边,叹道:“出海之时不过豆蔻年华,归来已是及笈,何时能给你戴上发簪才算了了。”

若丹拿着铜镜左顾右盼,笑道:“三婆,你又着急打发我出嫁,好剩些余粮多养几头猪么?我偏不嫁人,便赖在你身边,做不成神医也做个半仙。”

三婆拍了她一掌道:“又混说,少不得我这把老骨头多留意些,不然你到待年仍未出嫁,不怕你阿妈拿你去胡乱换些银子使使?”

若丹对着镜内的三婆抿嘴而笑。

三婆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都是你招惹的,带得我又胡说八道。”

若丹心里却明镜似的,三婆真不是胡说,若花一出嫁,岑氏得空腾出手来便会大肆张罗若水的亲事,但若丹是老二,若丹不嫁若水是不能先嫁的,故最大的可能是岑氏随便找个有儿子的人家将她打发出门。

碧空如洗,间或几片薄薄的白云慵懒地掠过,无风无浪,湛蓝的海面宛如丝绸般柔和,微荡着涟猗。一辆马车晃晃悠悠走在去往凤凰山的路上,车上,三婆对若丹道:“今日江芷来了好几回,你都没醒,我只好让她隔日再来。”

若丹瞪眼懊恼道:“坏了,昨日我答应了江芷,三婆你为何不叫醒我哦。”她记起与江芷约了今日一早去看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