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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明晟拿着散发着淡淡药香的针脚不匀的小药袋,又恢复了往日的嘲笑口吻:“这丁点玩意儿能避什么邪?姑娘看我是能染上疫病之人么,倘真染上疫病,姑娘用你那什么未央剑给我剌个窟窿放血便好。等等,莫不是姑娘给我的信物?”言毕呵呵直乐。

若丹气结,将小药袋狠狠朝路边树丛扔去,头也不回径直进了自家院门。

伏明晟在药袋即将落地之时,飞身一跃伸手捞起,回头已不见了若丹踪影,不由失笑:“好个犟丫头。”将药袋贴身挂于胸前,自觉一股药香扑鼻。

霁和堂内,若丹将珍珠膏在闭目养神的韦大娘子硕大的脸盘上轻轻敷好,抬头见一个满脸麻子的妇人走了进来,是戚医官家大娘子的妹子,人称大姨妈,便迎上前去招呼她躺下。

大姨妈一见韦大娘子便摆出笑脸:“大娘子今晚可是要陪县太爷出席晚宴么?收拾的恁整齐。”

韦大娘子双眼笑成一条缝:“可不是么?父母官父母官,我家老爷说了,他是父我是母,今晚我得有母仪姿态,才得百姓称颂。”

帮大姨妈洁面的若丹闻听此言,抬眼望向韦大娘子,轻声问道:“今晚的‘百叟宴’还办么?”

韦大娘子语气不悦道:“为何不办?此乃与民同乐的大好事,为此上下忙乎了甚久,说不办便不办啊。”又转头对大姨妈道:“昨日近暮,有个络腮胡子定要见我家老爷,说是同窗,老爷问了他的名号,却是被流放的犯人,不见,被他硬闯了进来,还大声与我家老爷争辩,说不可办‘百叟宴’,现正有疫病流行。痴线,那有疫病,得了疫病的人我见过,七窍流血而亡,甚是吓人,现城里亡故的均为老者,分明是湿浊。”

大姨妈问:“后来呢?”

韦大娘子轻蔑道:“老爷将他下了大狱,免得他到处妖言惑众。”

若丹吓得手上一颤,竟将洁面膏涂抹在大姨妈的鬓发上,大姨妈略带玩笑道:“丫头,我是洁面不是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