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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门几个带刀守卫见有人到来,上前阻止,若丹用越语与他们交谈,说是路过此处的朋友,要见头人。便有一个守卫跑进一座高大的木屋,片刻,一个头上插着三根白色长羽的黑矮汉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若丹和凡尘跟前,用极具威严的目光审视着二人,若丹猜想是部落头人,推了推凡尘,赶紧奉上笑脸。

头人两手弯曲向他们行礼,若丹一看用的壁画上的动作,便也娴熟回礼。头人露出笑脸,咧嘴叽里咕噜发出一长串音节,若丹回应了一长串音节,又掏出短剑给头人看,头人两手一摊摇摇头,指着前方又是叽里咕噜了一阵,若丹面露失望之色,转头简单给凡尘翻译:“头人说芈娘是米伦部落的信使,昨日因事去了德天瀑布上游的硕龙寨。”

二人决定即刻前往硕龙寨,奈何头人坚不肯放,道:“既来到此地便是贵客,没有不喝一碗酒便离开之理,传出去今后米伦部落无法立足。恰好,寨内有参加祭拜路过此处的客人,相逢便是朋友,今晚不醉不休。”

二人感觉却之不恭,便也乐得入乡随俗。

山弄的黑夜,沿河吹来的山风带着阵阵寒意。

头人所居的木楼,类似四方围屋,分为上下两层,上层自住,下层待客,中间一个四方天井,中心处是一个火塘,燃着篝火,吊烤的野猪肉滋滋冒油,散发出阵阵诱人香气。几十个宾客围塘而坐,多是越人,间或夹杂一两个汉人,见凡尘二人进来,均友好点头,其乐融融。

豪爽的米伦部落头领倾尽所有招待各路来客,更豪爽地宣称:“各位朋友到米伦部落喝酒,是看得起我阿嘎头领,相逢便是兄弟,我们骆越人对朋友敞开胸怀毫无保留,酒管够肉管饱,倘有阿妹相中了阿哥,今夜尽可两相欢好。”

围塘而坐的众人轰然应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十几个花容月貌的骆越少女,一边摇曳生姿唱着山歌,一边来往穿梭扯着客人耳朵灌部落自酿的米酒,酒至酣处,有妹子将绣球抛入客人怀中顺势也将自己抛入客人怀中,那些个越人壮汉随着妹子承兴进了客房。

若丹紧盯着两个妹子,这俩妹子高挑的叫姒鱼,丰腻的叫米尝,均长得山茶花般鲜艳,对在她们眼里帅到无上限的凡尘,始终不遗余力地将他的耳朵扯了一次又一次,酒量再好便如凡尘已被灌趴在地上。

若丹恨得心里暗骂凡尘死心眼,其实那些个淳朴的骆越妹子极好糊弄,她们一窝蜂上来扯客人耳朵灌酒,只要客人做出抬头倾酒状,她们便十分相信那些酒全都会一滴不剩地落到客人的肚子里,便没心没肺吵吵嚷嚷地去扯另一个客人的耳朵,若丹总趁她们转头之机悄悄以袖掩脸将酒吐出。

眼见凡尘倒下,若丹便更夸张地倒得比他更用力,几乎一个大马趴扑倒在地。

头人不疑有诈,吩咐妹子将二人扶去歇息,几个妹子欢呼着把二人抬进一楼客房。

若丹心里慌张到极点,若妹子们那啥,凡尘那死样,她一人可不是她们的对手,正自感叹凡尘或许失身于此,便听妹子们呼啦一声全跑了出去,还把门给拴上了,若丹听见她们出门之时嘻嘻哈哈的对话声:“姒鱼阿姐,你不是相中了高个的阿哥么,怎的不留下来陪他?”

姒鱼不屑道:“喝不了几坛酒的阿哥,那刀必定是软刀。”

米尝小声嘀咕:“这么好看的佩剑公子,我不信他不中用。”

若丹笑得不能自己。

低头去看凡尘,见他也微睁了双眼看着自己,这坏蛋装得连她都信了,便用手推了推他。凡尘投来探询的目光:“她们说什么,能让你笑至如此。”

若丹笑道:“笑你的软剑。”

凡尘眼里的不解之意更深:“我没有拨剑,他们如何知道我的是软剑。”他的步摇软剑确是天下名剑。

若丹不知如何作答,瞬间满脸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凡尘似乎有所明白,看着火光映照下若丹的如花笑靥,一把抓住她的手借着酒劲将她朝怀里带。

若丹挣脱道:“赶紧趁现在热闹时走,否则一会走得了走不了还另说。”

凡尘坏笑道:“走不了便在此占山为王,有何不可?”

若丹翻翻白眼,道:“原来你想做山大王啊,我却不想做压寨夫人。”

凡尘甚为得意道:“你是答应嫁我了么?”

若丹将眼睛翻得只剩了眼白:“回头再与你理论。”

二人从后窗爬出,趁夜色悄悄出了寨子,租了鸟头船顺着归春河上溯,天亮之时,看见一面巨大的瀑布挂在川前,已到了名震天外的德天瀑布。

浩浩荡荡的归春河水,从北面奔涌而来,寂静地汇聚在硕龙蓄势待发,最终突破千岩万壑,冲出高崖绿树,一泻千里,从高约二百丈的山崖上呈三级跌宕而下,撞在岩石上,水花四溅,水雾迷朦,远望似缟绢垂天,近观如飞珠溅玉,透过阳光的折射,呈现出五彩缤纷的景象,那哗哗的水声振荡河谷,声闻数里,气势磅礴,动人心魄。

寨门几个带刀守卫见有人到来,上前阻止,若丹用越语与他们交谈,说是路过此处的朋友,要见头人。便有一个守卫跑进一座高大的木屋,片刻,一个头上插着三根白色长羽的黑矮汉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若丹和凡尘跟前,用极具威严的目光审视着二人,若丹猜想是部落头人,推了推凡尘,赶紧奉上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