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故事,你在璃月的说书人那里都能听见的。”钟离淡淡说着。

“若陀龙王本是岩神摩拉克斯的知交与战友,寿命远超人类。然而,大地的衍生物正如地上的岩石,岩石的记忆并不长久。能留存其中的只有极为强烈的情感。时间越久,记忆便越模糊。他开始磨损。”

“你曾经回答我……再滚烫的血,历经千年也会冷却;再坚硬的魂灵,历经万年也会消磨,”他将外袍挪开,露出那双手,“这是对的。”

他开始有掌纹,如同岩石经历沧海桑田,开始拥抱石纹一样。

那些是裂隙,是“消磨”。

“磨损,夺去了若陀龙王的思考,让他渐渐回忆不起故友的面貌,想不起曾亲自守护的璃月港。原本完整的龙王变得暴躁、富有攻击性……加之,人们开采矿石,破坏地脉。”

“不管怎么挣扎,怎么反抗,磨损……都是时岁流淌过岩石留下的刻痕。”

“就算摩拉克斯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帮助他,也并没有用。”

钟离起了身,走到浮生石的边缘。

“从琥牢山到南天门……”他柔声说,“龙血泼洒了一路,千年过去,那些地方长满黄金般的花朵。”

他的手已经变了模样,那些潜藏在衣裳下面的手臂、手腕、手掌,都是纯黑如岩般的物质。

透着沉金色的裂纹布满他的掌心,有一条裂隙一直蔓延到手臂上。

“琥牢山啊……”钟离看着那边,“是你要去的地方。”

“余下的路,是我自己的旅途。”他抚摸自己的耳坠。高天的云鲸响起低沉的歌,山岩的轰鸣在青云中回荡。

“磨损之后呢……”我询问。就像之前数次,我询问他,那些故事的结局一样。

“是啊,”他没回头,看向璃月的方向,“磨损的最后,神明可能会化为最高的山峰吧,高山会撑起璃月的天,也可能……会像那些顽岩一样做梦,想着再看看月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