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走到了跟前,面容模糊,只是听着他说话:“可是我听见了,他们想要停止地动,想要救那些无辜的人。我听见了,所以我要去做……当年……当年的岩王帝君不也是如此吗……祂本也无心逐鹿。”

“契约已经定下,那些人违背契约私自开采矿藏,这就是结果,”客卿淡淡说着,“众生皆苦……不管是人……还是别的……”

“我得还恩,”道人说,“离开监牢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们给了我一把伞。”

“……下雨了。”道人把那把伞递到钟离面前。小心翼翼地。

“昭心知晓他人的内心,而我自己的……我这一生问心无愧。”

寒氏的族长尚且年轻的时候,曾经说:要重新打造兵器谱,以求突破桎梏,演化兵武。

他给狱友相谈,说自己的作品,说那些名为“试作”这般古怪名字的兵器。

“若是从狱中出来……哎,可惜,你要去寻仙求道……来日有机会的话,你求道成了,就来轻策庄找我玩吧,我一定要给你看看我打造的兵器。”

他又说:“唉!真可惜当初那剑不够利,不然我还能砍几个。”

他笑:“不过真值啊!我看着他们签下不毁地脉的契约才被抓进来的。”

钟离接过那把伞。

“到底是算不得……”道人低语,伞面生花,猝然间轮转出几场画面,而他则消散在天地间。

那颗黯淡的琉璃珠子发出“叮当”脆响,宛如清泉流动,骨碌碌滚到客卿的脚边。

雨落在伞上,我才见上面绘着一棵大树,非常高大,树叶横过伞面三分之二的篇幅。

那树下似乎有些什么……

我没看清。

那把伞同那颗珠子也缓缓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