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没有问我为何想要这些东西。

可能往生堂接过的顾客太多,花里胡哨的都有。

比方说上次那个说要三十斤艾草的冒险家,说是希望怀念回不去的故乡。往生堂开始“工作”的时候,那艾草被火一烧,艾草味道满璃月港都是。飘了一天一夜才勉勉强强消下去,那时正是夏天,那年的蚊子也格外得少。只有他的同伴一边被熏得慌,一边哭着说:你怎么到死还想着你心爱的姑娘讨厌蚊子咬啊!

颇为荒唐。颇为浪漫。还沾了点世俗的烟火,给人作饭后的嚼头。

我站在往生堂门口,踌躇着。

收好单子的这位客卿,名字我已刚刚知晓。

钟离抬头,询问我是否还有补充的事项,他可以一并写上。

我摇头,面对那双金石一样的眼睛,最后说:“我不知道算不算,因为我也不知道云姨是不是在嘱咐我。”

我说:“她在最后一直跟我说,要慢慢来……然后喊我说……慢慢走。她说,慢慢,不管什么都一直重复这两个字。”我只当是长辈的关心,哪怕是最后的时刻,这样温柔的女子,也只希望后辈慢慢来去。

往生堂的客卿点点头,认认真真在纸上徐徐写上二字:慢慢。

我都一脚走出门了,突然听见客卿喊我。对我说:“天衡山上最新鲜的清心……嗯,不如四下走走,去不卜庐采购,这段路程权作散步。”

他又补充道:“至于……琥牢山的石珀……有的,之前就有一些冒险家带回,上次见着了,顺便购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