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外间的石室,桑萦跟在陈颐身侧朝着另一侧的石道缓缓走去。
原本跟在陈颐身侧一同进到石牢的那些人听苍溪的调派尽数留在外面,只桑萦一人跟陈颐往里走。
足有十几丈深的下行石阶,半点缓冲都没有,乍一见甚至令人觉着头晕眼花。
陈颐朝她伸过手,似是下意识想牵她,但将将要碰到她时又生生顿住。
他收回手,轻声同她道:
“这台阶窄,小心些。”
桑萦没理他,越过他,沿着台阶一级一级往下走。
这处的廊道同京中地宫中的更是相似,石道两侧的宫灯和夜明珠几乎与地宫那条石道两侧的一模一样。
望着这条廊道,她想起同他的第一个吻。
那应当算是吻吧,她站在稍高一层的台阶上,踮脚去碰他的唇,甚至还在他下唇唇瓣上咬了一下。
她怔怔盯着脚下,蓦地出声问他:
“淮山派的命案,都是你的人做下的吗?”
那些年近古稀的老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还有那个三四岁大的孩童,他们惨白无血色的脸一瞬间从桑萦面前一一闪回。
她还是将将能拿稳剑的年纪,便一次次听师父同她说,身怀武艺,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在意的人。
剑宗弟子的剑更不可挥向平民弱小,要砥砺勤勉,要行正事,走正路。
以承天命,扶正道。
桑萦将这些话牢牢记在心底,一刻未曾忘记过。
她甚至想过,待寻回了师父,还可以用手中这柄剑来保护陈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