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的字迹她很熟悉,是她舅母霍修玉的。

信的内容的信息量有点大,徐颂宁有点懵,凝眉沉思的时候,恍惚听见有人在唤她。

“姑娘——”

“姑娘?”

“姑娘醒了!”

徐颂宁睁开了眼。

日光照进眼眶,她被刺了一下,抬手按住额头,双眼渐渐聚焦,眼前场景逐渐变得清晰。屋里的侍女早已围上来,递手巾捧茶水,乘着她清醒把汤药紧赶慢赶地喂进来。

徐颂宁昏迷两三日,嘴里本就泛苦,此刻唇齿间尽是汤药清苦气息,微微蹙起眉来,眯着眼看身前头的人:“我睡了多久?”

“姑娘从盛家回来就发起高烧,昏睡整两天了。”

一把子哭得沙哑的熟悉声音,该是和她很亲近的侍女云朗的。

徐颂宁懵了片刻,脑海里混混沌沌地算日子,无意识地抬手拍了拍搭着她的那手,顺着腕骨往上轻轻握住那手臂以示安慰。

脑海里头还时不时晃过那封信的一点残影,然而此刻握着这手臂,却没再看见那信。

手指掖回袖里,徐颂宁轻咳一声:“云秀是不是没回来。”她嗓音沙哑,语调轻缓,虽然在问人,语气却近乎陈述。

云朗错愕抬起眼来。

“姑娘怎么知道的?”她俄而反应过来:“姑娘落水,和她有干系是不是?”

前日盛家老太君生辰,他们敬平侯府也收了请帖。

那天家中姊妹都有事,继母郭氏只带了她前往。

云秀贴身侍候了徐颂宁六七年,细心体贴,做事周全,徐颂宁对她很信任,带着她去了盛家赴宴。

却没想到,她这么信任的一个侍女,却处心积虑,与人合谋,在盛家栽赃她与人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