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垂着:“盛家的事情,多谢侯爷了。”

“举手之劳,徐姑娘已经谢过,就不必再费心记挂了。”

薛愈没提防她提起这事情,平平淡淡地应了一声,简略糊弄了过去,话里隐隐带着点压迫的意思,徐颂宁听出弦外音,也没再继续提起。

她抖擞开手里的卷宗看了眼,差不多都是已经窥破了的预谋,除却多了一点云秀背叛她的缘由,徐颂宁一目十行地草草掠过,似乎对这位跟了她七年的侍女不甚在意。

上头的薛愈瞥了一眼:“你那侍女讲的苦衷,我已吩咐人去查了。”

所谓苦衷,无外乎家中缺钱、家人被挟持种种,总之是迫于无奈,才向郭氏投诚,背叛诋毁她,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性命,一切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可倘若她真的死了呢,倘若这事情就这么被埋了呢?

徐颂宁神色寡淡,语气平静:“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总是有苦衷、有缘由的,若查起来十分费事,就不劳动侯爷了。”

人生在世,活得都艰难,各人都有各人的苦衷与不得已,可徐颂宁从没因此短待、苛刻过身边人,尤其是云秀。

如今她一句不得已,就辜负了这么些年的情谊,就抹去了她差点害死徐颂宁的事实——哪怕是有缘由又怎么样?背叛了便就是背叛了,铁板钉钉,是她不仁不义。

薛愈瞥她一眼,没多置喙这事情,只轻问了一句:“还有件事,徐姑娘可捡到了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