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道:“从城西到沈家,原不必走这条路,此处…距碧桃巷颇近些,鱼龙混杂,不甚太平。”

云采正蹲在地上收敛那花冠,听闻此话仰头看过来,眼珠子瞪得溜圆。

徐颂宁平日里不常出门,偶尔出门也是乘马车,走过千百遍的路下次再走,也可能摸不清楚,是以哪怕被绕了路,她也未必清楚,此刻听见薛愈说起,她才晓得一直觉得的异常来自何处,艰难地重复:“碧桃巷?”

薛愈颔首。

所谓碧桃巷,不过是个雅称,京中秦楼楚馆多汇聚于此,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因巷中多植碧桃,花开时节,姹紫嫣红,故称“碧桃巷”。

那车夫没得载她绕路到这里做什么,好好儿的,马车还坏了?

徐颂宁心头狠狠一跳。

“多谢侯爷提醒。”她看向远处被按住的车夫,咬一咬牙:“劳烦侯爷。”

薛愈点一点头,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垂落身畔,手指瘦长,微生薄茧,虎口处生着一道疤。他没再多说些什么,转身匆忙离开了。

他身边小厮走过来,薛愈性子冷,身边的人却热络:“姑娘仿佛伤着了?附近没有医馆,我找人扶姑娘先去个茶肆坐坐,尔后替姑娘找个大夫来吧?”

他说着又看向云采。

云采一个激灵,捂着腿一瘸一拐地躲到徐颂宁身后,恨不得把脸埋徐颂宁后背:“多谢关心,我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