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愈在下头:“衡王平日并不多理世事。”

皇帝冷笑:“你说得好听,不就是纵情享乐、不干正事儿么。”

天子家事,薛愈没多置喙。

皇帝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喝了盏茶,开始关怀起他这肱股之臣来。

“听人讲你前两日病了?你虽年轻,也该注意些,哪怕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姐姐,她知道后担忧得厉害,整日念叨,害得朕也跟着忧心。”

他说起贵妃时话里带笑,语气和缓许些:“身子可好全了吧?”

薛愈晓得这是公事谈完了,准备拉着他唠唠私事的嗑儿促进促进感情,也顺带着拿姐姐敲打敲打他。

他顺着帝王的意,态度温顺:“是,自以为身子强健,着了凉后没太上心,不料病来如山倒,发了两三天热。惹陛下与贵妃担忧了,以后一定仔细些。”

“着凉?”皇帝笑一声:“朕怎么听说,是为了救个姑娘,寒冬腊月下了水啊。”

薛愈心里平淡如一泊死水,脸上却适时闪过一丝窘迫:“不敢欺瞒陛下——偶然遇见的,不好见死不救,只是须得顾全那位姑娘的名声,所以托辞风寒。”

“那姑娘叫什么,谁家的,可知道了?”

薛愈微微笑起来,语气有些无奈:“陛下恕罪,臣并没留意去打听。”

皇帝目光落在他身上,虚虚打量两圈:“你年纪一大把,该成亲了,也该上点心了,朕回头跟你姐姐说一说,这次皇后生辰宴,叫她也替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他语气和煦,仿佛是个慈和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