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就是那天替她和云采诊治的阿清。

云采拎着鞋颠颠儿跑来:“门房传话说有人寻我,我懵懵懂懂跑出去,见是阿清,把我吓了一跳。”

说着蹲下/身要替阿清穿上鞋子,阿清躲开了,连声说着不敢,话音打颤,身子也打着颤,看了徐颂宁两眼,撩开裙摆跪了下去。

徐颂宁最后一点困意都散了,起身扶她:“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人先起来。”

阿清头抵在冷冰的地砖上:“徐姑娘,您是良善人,求您,求您救一救我姐姐的命……”话到最后,她已抽噎得连不成句子。

云采把鞋子搁在她手边,帮着徐颂宁把人搀扶起来。

阿清颤着声叙述,和徐颂宁上次见到的冷清内敛样子浑然不同。

她父亲早些年时候行医出了岔子,只因途中遇到个突然发病倒在路边抽搐的,被耽搁了片刻,延误了诊治时机,被找上门来,大闹了一场。

她长姐阿漾生得漂亮,苦主见色起意,要带她回去抵人命债。

父亲那时候卧病在床,抵死不从,被生生从床上拖拽到门外,从此悲愤交加去世,阿漾也被人抢去,不知死活。只因抢她的是个富裕人家,报去官府,也不过含糊了事,说她父亲却是耽误了人命,父债女偿也理所应当。

直到前年,机缘巧合之下,阿清才又再见到阿漾。

“便是在…碧桃巷外的那个茶馆里。”

阿清嗓音喑哑,父亲被医馆除了名,她也留不得,房子卖了给父亲治丧,剩余的银钱在碧桃巷外租赁了一间屋子,只因为巷子里的姑娘们等闲不好请大夫,所以也有一星半点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