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怀。”他语气温和,却哑得听不出原本的声调:“廊下要练的字还没写完,阿怀。”

阿怀。

别怕我,别不要我。

握紧了就别放开我。

贪一晌欢。

晚膳热过第三遍,徐颂宁被薛愈喂进一口粥来。汤水润泽过肺腑,她不可避免地牵扯到被咬上的唇角,轻嘶一声,仰着头看向薛侯爷。

灯光昏黄,她眼里有薄薄的嗔怒。

他温和地笑,微微低头,聚精会神地为她吹好粥水,然后抬头看她,眼尾垂着,水润润的眸子,像幼犬,也像藏起獠牙的餍足的狼。他低着头凑过来:“是哪里不舒服吗?”声音压得低低的:“再喝一点,再喝一点就安心睡了,好不好?”

徐颂宁哑着嗓子说好,要他把满地的狼藉打扫了,不许叫丫头进来帮忙。

她一贯都端庄懂事明事理,唯一的一点顽劣的画面还要追溯到十一年前,存在于长辈们的描绘里,难得有这样的小脾气,冲着他发得淋漓尽致,腮帮子还略鼓起来一点,凑上前来喝粥时候,细长的脖颈微屈,与肩颈的线条连结出优美的弧度,后背的领口略下滑,露出一点他留下的深深浅浅的痕迹。

薛侯爷一一答应了,为她擦干净唇角,盖好锦被要哄着人入眠。

徐颂宁抿着唇,把自己罩在被子里,盯着他看,半晌,伸出有些湿的手来:“牵一下好不好?”

薛愈顺从地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手指。

她有一瞬紧紧握住了他,隔很久才松开,把自己裹成一团,眉眼间显出一点疲惫来,嗓音有点瓮,哑哑的听不清:“困了。”

她一梦就到了第二天,却睡得半点不安稳,天没亮就支着手臂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