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儿已经被啮咬得面目全非,是从人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生满了烂疮,包裹在鱼鳔里,封闭了气味儿。可她一路颠簸摇晃,那匣子里头的东西颠来倒去地乱晃荡,碰上另一个夹层的虫子钻进去,待她到大殿,差不多也就撕碎咬烂,冒出气味来了。

环环相扣,掐准了时间,怪道要在她临出门入宫的时候,才让六皇子府的人来传话请她过去,可倘若她半道因为什么事情绊住了,那可该怎么办?

这世间怎么就有这么凑巧又倒霉的事情!

“若昌意殿下半道被人耽搁,那也无妨的,这样的东西总要过皇后娘娘的眼,我只消让陛下晓得,六皇子在送去生辰礼给皇后过后不久,紧接着便逝世了就好。”

至于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总有人说给帝王听的。

到底是亲生儿子,就这么死了,皇帝心里总会有些不是滋味儿,若再和有着个年轻力壮的养子的皇后扯上关系,尤其还是多疑到诛杀过臣子满门的帝王,那……

天子心里就会埋下深深的疑影,从此便扎上一根与皇后相干的尖刺,在两个本就不互相信任的人之间划下深深隔阂。

今日种种,也不过是要让皇后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由此迁怒赵明斐而已。

“你不是要动赵明斐,你是要拉皇后下水。”

薛愈听过这些话,缓缓道:“从最开始你的矛头就指着皇后,拿赵明斐做由头,是为了蒙骗过我,是不是?”

他微微偏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