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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敬平侯攀上了好女婿,后者正年轻又前途无限,敬平侯本人又刚死了老婆,膝下儿女未婚配者也众,最是攀关系的好时候。

而她母亲当年,死在个风声鹤唳的时候,死在这府里人的期盼中,众人战战兢兢地担忧她的存在会使得徐家被牵累,也担心和这个沈家出嫁女太过交好会让自己到时候受人指摘,因此来得人并不多,大多也都略站一站就走。

徐颂宁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阿娘一贯爱清净,临死的时候,也无须许多不是真正伤心的人来扰她的安宁。

顿一顿,她又问:“那,三婶婶从前和我母亲关系好吗?”

宋姨娘回想了一下:“三夫人的性子还好,和夫人也还算投契,不过夫人在府里的时候,不常出门也不多待客,只有在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彼此之间会说上一些话,和二夫人、三夫人,都是一样的融洽,并没有太明显的亲疏之分。”

徐颂宁支着下颌,像是问她,也像是问自己:“可母亲去世后,三婶婶对我,似乎是还不错的,这又是为什么?”

她母亲去世后不久,老夫人,亦即她祖母也去世了,徐家很快分了家,二房三房虽然也还是在邻近住着,但到底隔出了一重墙,没有从前住一个院子时候交往得那么密切了。

她从此后就很少再见时彤云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伙齐聚一堂,才抱着手臂叫一声“二婶婶”。

可周明净不是。

她母亲去世后,每每徐颂宁有个头疼脑热,她都会来看一看。

宋姨娘不晓得她心中在想什么:“也许是见姑娘年纪轻轻,就没了母亲,觉得心疼罢——三夫人是个良善人,性子一贯是温软的,这两年年纪渐长了,才渐渐和二夫人打起机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