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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朗和云采原本远远地靠在一边,听见这样的话,点头如拨浪鼓:“我家姑娘从来没遭过这么多罪呢,从前在夫人手底下,到底也比眼下……”

平静一些。

从前是后宅里的小打小闹,偶尔见点血。

如今则不然,动辄就是抄家灭祖百十条人命的要挟。

云朗和云采抱怨完,各自捧着一簿账本走远了。

屋子里只留下阿清和徐颂宁,还有几个清理的小丫头。

徐颂宁神色平淡地抬起眼,看屋里的人进进出出,眼皮垂落,没掀起半点波澜,她嘴唇抿起:“阿清,我想你帮我做个事情。”

她语气温和,叫人以为是要帮她端杯茶水,或是递块糕点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

然后在阿清靠近的时候,她用平静的语气淡漠吐出几个字来。

“我要杀了敬平侯。”

薛愈回来的时候,这场对话已经结束很久了。

他进门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在门边踌躇才推开门进去,彼时他人已在料峭春风里冻得冰凉了,冷白一张脸,半垂着眼,没有敢和徐颂宁对视。

徐颂宁托着腮坐在那里,听见动静,幽幽地转过视线来看他。

“侯爷?”

她淡声喊,见这人没动静,于是又叫了一声:“薛愈?”

人总对自己的名字敏感,尤其是在连名带姓的时候。

也因此他们两个人在许多时候总喜欢完整地叫对方的名字,比如争吵时,也比如交颈相拥的床笫间。

都是情绪迸发到了最紧要的关头,眼神一触就能溅出火花儿。

薛愈果然被这一声叫得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大约是想不到该说什么话,有一点发愣,只短促地应一声。

徐大姑娘托着腮,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