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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宛沉吟,“我与他们交过手,处事作风是藩军养不出来的,那腰牌也做不得假。应该是你去晚了,叫人家挪营了。但这事既有影儿,想来也遮掩不了太久,这样,海孟北还是放了,檀泷暗中跟着,务必把马脚抓住。 ”

李仁卿在地上兜转两圈,他是个爽快性子,耐不住打哑谜,道:“真要是坐实了,这事可大了!周子衿那个杀才,竟敢放任手下罔顾调令,渗入我浣州,我不参他一本枉我姓李。”

这其中有很隐晦的内情,裴宛不便详说,只道:“折子不着急写,如今最紧要的就是盘一下行宫各路护军的底细,我知道地方上并没有很多人手,我已经写信给皇姐,请调绿营驰援。”

李仁卿搔搔头发:“您说怎么着那就怎么着!只不过,各州什么样我不说您也知道,浣州忝为江南首富,境内藩军兼辖两州,又闹匪,实在是左右见绌。而且这来的人一多,吃喝嚼用,我受不起。”

裴宛算明白了,笑骂道:“你学精了,要跟我哭穷?”

李仁卿一拍大腿:“三哥儿不枉为我知己!”他从书案上翻出一沓笺纸,拢了拢递给裴宛。

裴宛接过去粗略一扫,眉头越蹙越紧。

“浣州物价怎么涨了这许多?”

裴宛不自觉严肃了起来,李仁卿讪笑:“您别瞅我,要不是我拦着,起码还得再加个三分虚耗。”

裴宛不说话,示意李仁卿有话直说。

李仁卿抱拳朝天虚晃了两招,以示尊崇,道:“陛下南巡,考绩官吏,体察民情,本是我朝煌煌盛世一大功德,但三哥儿你也得体谅浣州的难处。自打上年督建行宫起,银子就填海似的使,户部支给本州一千万两,还造不了半个园子。剩下的,一大半由商会筹募,还有两百万两的缺,我们州牧薛大人现在还各处打秋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