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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太有深意了,裴宛不动声色打量座中人。瞧他们把那姓裴的恨不得踩到地上,把姓白的捧到天上的架势,心中那个突兀的、大胆的猜测逐渐有了形状。

座中一个中年乡绅站起来说话,裴宛知道他的名字,叫武萍。

那武萍问刘长生:“我听说,采女诏书已经拟下了,如今满城人都在思量对策呢,我是连夜把几个孙女送到淮州老家去了,大雍朝两百多年,没承想还能发生这种不着调的事儿!”

另一个叫邱燕去的诗友也道:“我也得了消息,听说宫里琢磨出个‘赎身帖’这一转圜的法子,只要缴一万两银子,就可以买一张‘赎身帖’,可勾去一个适龄女孩的采选户籍,一万两呐……”

刘长生听了,眉头紧蹙,拍案而起:“岂有此理!不若明抢!”

“就是! ”

“邱先生,消息做得嚒?”

邱燕去倒一杯茶放在手上闻香,慢声道:“太监来福儿那边漏出来的消息,你们说准不准?”

大伙儿面面相觑:“那十之八|九准了,话说话来,几个人家出得起这钱?哎,趁早‘拉郎配’罢!”

那武萍年轻时还中过秀才,于时政上很有自己的见解,愤愤不平的道:“大雍二百多年,哪代不比今朝吏治清明?可先帝们宁可微服巡幸,也没哪个跟当今这样,如此大张旗鼓,铺排宣扬。这龙舟飘在敕蓝河上两个多月,林林总总花了几千万两银子,户部每年还勒紧裤腰带发饷呢,果然普天之下,只供养一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