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页

“斑衣”就是大雍太|祖女皇帝裴缨当公主时的封号,这一段过往于裴宛即是国史又是家史,自然一清二楚。

但他从没有站在前朝的角度揣摩过这段历史,因此眉头紧蹙,陷入深深沉思。

白辞将话题往回收,说回当今陛下敬德皇帝身上:“如今大雍朝已历两百余年,瞧着是边关无战乱,百姓安居乐业,大约连当今陛下自己都这么以为罢?”

难倒不是?

“可是他没睁眼看看麽,塌它每年秋天袭边一次,他们只有几千个人,但我们抚北军二十万人沿着喀拉尔山布防,都不够使。”

青年的声音带着股残忍的冷意:“所以我说他‘本该行那解弦更张之事,没柰何一味保业守成’!”

裴宛听闻,久久不言。

白辞将头一转,眸光望向遥遥的山下,那里牧童归家,几处炊烟。

“你道这天下,什么多?”

裴宛明白,能回上这句,才是势均力敌的对谈,因而沉思一番,道:“官多。”

白辞拍着大腿,这才真正将这少年公子看在眼里:“满朝四万寄禄官,宗室男孩到了七岁便可授官,他们只凭着一点买官钱,就吃朝廷一辈子空饷!再多的老百姓,能养得起他们嚒?”

今朝吏员冗滥,已是吏治弊病,这个观点并不是裴宛第一次听到,经筵上有几个老臣天天在他耳边念,因此明白的很。

只是今天听白辞一语点破,却很不一样。

裴宛正襟危坐,郑重的看着眼前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