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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宫都建完了,不是好好的没塌嚒?商会还是往里垫银子呢,官府凭什么关着人?”

“嗳唷,说你孩子家,这里头的弯弯绕且说不清呢!浣州商会从会长到参议,百十号人无不都被看管起来,麒哥儿他也不是独一份,常言怎么说来着?法不责众嚒,你放心!”

宗长一连几个“放心”、“宽心”,到底是给路金喆吃了剂定心丸,她其实不若别人想的那般不懂事,商会她去过,亲眼目睹过官府老爷们是如何恬不知耻地向商会索要钱财,当时一口一个“给陛下尽孝”说得好听,如今不明不白就把哥哥请去了,还有天理没有?

然而这话也犯不着跟老人家掰扯,路金喆辞了宗长,坐车回到老宅。

先去老太太那里应卯,现下正是用晚饭的时牌,不一会儿太太同金蝶也过来了,她们似乎也是听到了风声,饭桌上几无笑声,全家人吃了一顿神色惘惘的一餐。

饭毕,太太打发她们姊妹先行回去,说要跟老太太说话。

姊妹两个告退,金喆拉着姐姐出得门来,在院子里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闲逛着消食。

她见金蝶一脸愁容,忙宽解:“姐姐,你别担心,我今儿去宗祠的时候遇上宗长太爷了,太爷说麒哥儿没事呢,过两天就能回来。”

金蝶倏地拧过身子,哀愁的看着自己。

路金喆只觉得嗓子发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喆喆,今天你不在家,后晌州府那边过来两个皂吏,把爹爹带走了,发的是拘捕文书,连着麒哥儿的也是。”

路金喆只觉得脑袋一嗡,什……什么?

浣州官署。

这几日府衙上下因彻查宣党,一连几日门庭若市,像赶大集似的,人多得转不过弯,李仁卿亦忙得脚不沾地,叫管家直接把铺盖送到府衙签押房,压根就睡在此间了。

他正分理文书,见皂吏引着一人进来,不是别个,正是太子殿下裴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