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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泽臻颔首:“便是你作的对子?”

白徵摇了摇头:“回阁老,不是。”

“那你要说什么?”

“回阁老,学生要说的是:朝廷抡才大典,旨在纳贤取士,只是今日会试这榜放出,恐有欺君之嫌。”

“喔?”乔泽臻这才抬眼,看了看面前少年,十五六岁年纪,一脸孩气,只一双眼睛铮亮活泼,倒也能称得上一句恣意少年郎。

“欺君之嫌?你倒细说说。”

薛旭之上前一步,揖礼道:“世翁,他糊涂小儿,胡言乱语,将他打下去就是了,何必细究!”

乔泽臻瞥了一眼薛旭之,又与白徵道:“糊涂小儿?我瞧着未必。你叫白徵?我记得你是……乙科……第一百二十名。你已在榜,如何还说‘这榜欺君’呢?”

“——莫非,一定要高中甲科头榜,才算不欺君嚒?”

一语落下,边上围观的中第贡士、看热闹的百姓纷纷都向白徵看去,有大胆的放声唏嘘。

在旁同伴扯了扯白徵的袖子,低声道:“白二,别说了,走罢!”

白徵摇了摇头,“学生所言并非此意。自古士子应试,及第者登高而呼,得意洋洋;落第者向隅而泣,心有戚戚。然而玉尺量才,十中取一,得意者寡,戚戚者众。若问在场‘戚戚’者,十年寒窗苦读,一朝糊涂落第,谁不怊怅失意?群情鼎沸,就是民心,有司置若罔闻,便是欺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