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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铎一身玄色的衣衫,隐在夜色中,无人瞧见,更不会有人叨扰。

他手握着还剩一半酒的瓷瓶,盯着江怿尘的背影,目光炯炯。

风起,他额前的发须被吹起,轻遮住他的眼帘。

他就知道,在父亲心里,只有江怿尘一个儿子,而他,不过是他一笔不愿提起来的风流债罢了。

江怿尘的妻子,江家的冢妇,自当要费心思挑选。

可惜啊,这门亲事,成不了。

江铎猛灌了一口酒,他绝对不会让这门亲事成了的。

父亲费尽心力替江怿尘铺好路,就为了保他仕途一帆风顺,让他能一生无忧。

江铎凝眸盯着院里的那排指路灯盏,扯了扯嘴角,蓦地将酒瓶往地上一砸,他偏不让他们如意!

他从怀里拿出一方丝绢,盯了半晌,忽地松开手,丝绢霎时就被风吹走了。

半晌,他想再去寻丝绢,早不知它落到了何处。

夜深了,柳家灯火通明。

府里的巡逻下人经过小姐的院子,远远就能听到夫人的大嗓门。

从小姐参加诗宴回来后,闹得就没歇过。

整个虞城,谁不知道夫人脾气火爆,独断专行惯了,主家老爷都压不住她。

老爷劝一句就被夫人怼一句,闹得不可开交。

被赶出屋的下人排排站在院内,大气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