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因伤势而变得惨白,身影也淡了好几分。若不是灵魂无法流汗,她此时估计已经全身遍布冷汗了。

但她却恍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诺埃尔略微后退一步,神色中带着防备,“你……”这是又在耍什么花样?

魏夕笑着抬头,看向了诺埃尔。

接触到她的目光,诺埃尔愣了一下。

魏夕在笑,眼中却带着极度复杂而浓烈的情绪。似哀似喜似悔,千般万般冗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诺埃尔神色愈发沉冷。

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觉得自己挨了一下开始悔过就能翻篇吗?

“哈……不,”魏夕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和刚刚无二的弧度,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笑意,“错误无法被弥补,我死几回也不够偿还。”

是她的错,是她的罪,她唯有背负,不得解脱。

“那你觉得我应该去死吗?”魏夕笑着问道,似乎只是在聊家常一般,“还是说,我应该继续活着背负这份罪孽呢?”

她站在那里,毫无防备,似乎把选择权完全交给了诺埃尔。

诺埃尔却冷声道:“这种问题难道不该你自己考虑吗?你自己犯下的错,责任为什么要推给我?”

听到这句话,魏夕终于不再笑了。

她道:“你说得对,我应该自己选择。对不起。”

这幅坦然的态度反而让诺埃尔没法继续说下去。

她应该去死的。

她早就知道的,从最开始,她就不应该活下来。

如果现实能像她无数次幻想过的一样就好了——如果她从未出生过就好了。

这样她也就不用不用费尽心思让自己变得更接近一个“人”,也不用挣扎着试图矫正自己错误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