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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佛 第四世 897 字 15天前

今非昔比,岂止云泥。

人皆有畏苦懒怠之心,若是没有比较还则罢了,一旦有了比较,那皮肉腿脚的辛苦就更是难捱了。

怔怔地翻掌细看劳作的痕迹,被这池水浸着,她终于也有了些挨不住的心思。这一路走来,病逝亡故的多是三省高官的家眷,那些贵女命妇,往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前多少人伺候着,花团锦簇的世路,就那么朝夕间去了。

而她被父皇姨母捧着,又岂止比她们还要金贵娇养数倍?

三年嗜酒,又早已把身子跨了。她同囚俘们一样待遇,每日少则行军三十里,多则七、八十里。

其实许多次,天明刚起的时候,她就已是力竭。出菖都才两日,足下就已磨得破了皮,后来又于大指间溢出墨绿的脓血,行路翻山,未痛麻木前,对她来说,每一步都无异于是酷刑了。

要不是一口心气撑着,好几次望着高峻的山坳,她都想算了吧,不若了结了也罢。

甚至,苦厄到极处时,还动过委身于人的念头。恍惚间想过,或许可以去求求那人,也许就不必这么难受了。

正茫然地隔了小帽抚着青丝不再的头顶,脖颈间乍然为人勒了,一下子被反了身子重重摔跌在地上。

这一下直将她摔得脑中嗡嗡作响,正昏沉愕然间,却又被人拦腰凌空抱起,正对上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殿下久违了,哦,不对,现下我是汗王的守将,而凉国都没了,你!不过是个低贱的囚奴!”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