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闻语走到宿舍门口,拿出门禁卡刚准备开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听声音是梁亦喜和另一个室友张帆。

软软糯糯的声音是梁亦喜。“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这样,我都不敢,她还小我几岁呢。”

张帆不是新人,她原来在别的厂子干过三年,现在在西山服装厂也干满了两年。她的口气听上去多是附和,“厂妹很多这样的。”

梁亦喜又说:“我已经跟刘栗讲了,你等着看刘栗怎么收拾她吧。跟谁鬼混不好,非要跟蔡淇俊,还搞出这种东西来。这些漂亮的女孩子呀!”

张帆不置可否,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刘栗是不是已经跟蔡淇俊说过陈闻语了啊,我看她最近好像活变多了?”

梁亦喜笑出了声,“那肯定的呀,蔡淇俊这丑事儿被情人发现了,那不得赶紧表忠心啊。人刘栗的叔叔是厂里的二把手呢,蔡淇俊还仰仗着刘栗这条线好往上爬。”

陈闻语听着这一切感觉毛骨悚然。最近在厂里自己感受到的那些眼神不是无意的,是真真切切审视自己生活的尖刀。这些目光的主人怀着或怜悯或轻蔑或愤恨的心情,仿佛要用这些目光把陈闻语割碎,然后撒下悬崖,最后不忘记吐口唾沫。

她捏紧了手中的宿舍门卡,没有动声色,她站在门口,等到宿舍里没有了聊天的声音,才刷卡进门。

“我回来啦!”她说话的语气如往日一样。

入夜,陈闻语拉上床帘,盘腿面对墙壁坐着。陈闻语忍住声带震动的欲望,把那些要哭泣的情绪吞下肚子。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她伸出手用睡衣的袖子擦去满面颊的眼泪,轻轻叹出一口气以缓解喉咙紧绷的状态。

她的拳头紧紧握着,她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陈闻语想。但就算问题解决,她的工作应该也保不住了。

工作终归是保不住,但名声一定要保住。